路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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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俗人
快餐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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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27】时雨

★原著向,但细节上有不少私设

★是短篇,一发完,不过配合上一篇5927的短篇食用  效果更佳

★ooc和bug之类的还请见谅

★每一小章节的标题都取自时雨苍燕流的招式,为了切合内容而对顺序做了一定改动

终于写完了5927、8027的单人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合情合理写他们的3(消音)车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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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式·车轴雨

青瓦、红墙、绿砖。

雨水顺着布满青苔的瓦缝汇集而下,在檐角形成连绵不一的雨幕。

淅淅沥沥,雨滴击打枝叶的沙响声声入耳,落在地面激起小小的水花。

在山本武 有些朦胧的记忆里,错落的剑光就像前仆后继的车骷,滚滚涌来。

银芒一闪,风雨皆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骤然停歇。

雨露在刃上一分为二,悄然碎裂;随着刀柄震出清冽铮鸣。

再回神,父亲的刀已入鞘。

飞雨中,一个模糊的人影应声倒下。

那个总是和蔼亲切唤着自己 “阿武” 的老爹,第一次露出如此陌生的模样。

冷锐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那双往日用于料理生鱼、寿司的粗糙温暖的手,染尽了鲜血,又被雨水缓缓冲刷洗净。

彼时尚且年幼的孩童并不清楚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的畏惧着他血缘上最为亲近的生父。

在这之前他曾被三番五次告诫不可以跑出来,不可以打扰大人之间的谈话,可他还是没忍住好奇偷偷跟了过来。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平常一直敏锐异常的父亲终于发现了他。

双眼里充满了震惊、哀切,还有许许多多那时候的他无法读懂的复杂情绪,却唯独没有责备。

 “一切都结束了......”

父亲跪下来抱住他,佝偻的身形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风霜在他布满伤痕的双掌上留下了痕迹,雨水浸透的凉意隔着布料丝丝传来。

“为了守护你们...我愿意付出一切。”

“「灭亡的剑法」将永远终结在这一代....”

老爹用嘶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对他说,在雨中像是风烛的残音。

“从此以后平凡快乐的长大吧,阿武。”


第二式·逆卷雨

山本武其实不太喜欢阴雨连绵的天气,具体原因却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大概是因为每每这时候棒球场地都会变得泥泞不堪,无法让人训练。

又大概是因为本身这样糟糕的天气就有些让人提不起劲来。

还有就是一旦下雨,老爹寿司店里的客人就会减少很多。

因为天气原因,今天的社团活动又取消了。

“早点回去帮老爹打理店里吧.....”

少年这么想着,收好自己护理良好的棒球棍,和朋友们打好招呼告别,撑开了伞。

可没走几步支撑伞的骨架就在狂风暴雨下被掀了个底朝天。

风啊雨啊一下都毫不留情的拍到了脸上。

山本随意的抹了把脸上的水,把有些凌乱的黑发抚到额后,打算就这样跑回去。

他正要迈开腿却忽然听到了些奇怪的声响。

“呜啊啊啊啊......!”

一道惊呼声由远及近被狂风刮过来。

不远处一个还在努力控制着自己平衡的家伙,正在风雨中和自己已经逆翻的伞做着挣扎搏斗。

他瘦弱的身形被手里的伞带得左摇右晃,每艰难的前进一步,都要被刮的再颤颤巍巍的后退两三步。

山本武看着看着,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从不会因为别人的悲惨境遇而感到幸灾乐祸,只是觉得对方一意孤行、正儿八经与雨伞决斗还不愿放手的样子...有点怎么说呢?

山本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对方却在倒退前行中离他越来越近了。

长久以来一直乐于助人的山本武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对主动上前帮忙这件事生疏了起来。

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影响下,他就这么在原地看着对方被一点点吹到自己身侧。

看校服这个人似乎和自己同属并盛中,却好似以前完全不存在一样,让他没有一点印象。

山本武的人缘一直很好,广交好友,可以说学校里的人他都认识个七七八八,可眼前这个小家伙却让他感到完全陌生。

逆卷的风雨打湿了对方棕色的发尾,就像一只落水的软毛兔子,毛发全都湿漉漉的粘在了身上。

在人被推得更远之前,山本终于猛然想起来了要帮忙,慌忙伸手扣住了棕发少年的腰背,终止了他越走越往回的倒退运动。

“嗷...谢谢——”

臂弯里的少年胡乱的和他道谢,在风雨下的声音听不真切,眼睛都被吹得有些睁不开,山本武甚至有些怀疑对方是否看清了他的模样。

“没事。”他爽朗的笑了几声。

“——啊?过失?”棕发少年很显然没听清,只能从他微动的嘴型判断出他大概说了些什么。

“我说——没关系。”山本不得不拔高了音量,又不禁笑了几声。

就这样两个人驴唇不对马嘴的莫名傻站在风雨里对话沟通了许久。

山本武却忽然觉得,下雨天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


第三式·五风十雨

“咚——!”

球棒与棒球碰撞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可以从场地这边清晰的传到场地那头,久久回荡。

球体在天际划出弧线,顺着棒球的运动轨迹望去,入目的总是一片旷远的蓝天,风和日丽。

山本武喜欢这样无需思考太多,只管挥洒汗水的感觉。

清空大脑,一遍一遍挥舞球棒,打出一个快准狠的全垒打。

如果可以把这样直白明了的方式带到生活中,大概很多事都可以由繁化简吧。

老爹时不时便会在不经意中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沉思模样,而只要自己假装无事发生,笑着糊弄过去,往往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山本武有时候不太明白大家为什么总是考虑这么多,担心这、担心那,似乎有愁不完的烦恼。

明明有些事情说到底其实都很简单,却总是会被有意无意的复杂化。

他把全副身心都交给手中的棍棒,再次挥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就像千千万万遍练习的那样。

曾有朋友笑侃他不管在女生还是男生中都很受欢迎,是名副其实的人气王。

可说实话山本自己对此并没有太大感觉,虽然他确实自来熟,能很轻松的就结交到一群朋友,还经常能收到女生们做的一些礼物。

有些事理所当然、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

等回过神来这件事可能已经成为了大家口中争相认可的公理、事实。

“和山本这样的乐天派在一起会觉得很轻松。"

很多人都是这么评价的,那大概或许真的就是这样吧。

就像他热爱棒球、又像他成绩马马虎虎还算说得过去。

简单的度过每一天,其实是件比想象中还要容易的事。

不过他最近确实多了一个小烦恼。

而且不是靠哈哈大笑就能解决的那种。

这让事情稍微变得麻烦了一点。

那个在雨中晃晃悠悠的小家伙,他找不到了。

那天他只顾着如何清晰明白的向对方传达自己的意思,却忘了交换彼此的名字。

任凭他如何在校内多方打听、寻觅也找不到半分踪影。

就像凭空蒸发,从未存在。

这让他一开始【总会再遇到的】这样浅易的想法渐渐消失。


第四式·燕特攻

第二周山本才知道,原来那个少年是因为那日淋了许久的雨的缘故而病倒,请了一阵子假。

他不禁开始反思自己那天的言行举止,毕竟这事可以说和他脱不了关系,他需要担起责任。

他也终于把对方的外貌和名字对上了号——沢田纲吉。

原来这就是那个在学校里人尽皆知的废材纲。

学习姑且不论,从他羸弱的骨架子确实可以看出应该不是什么擅长运动的类型。

大概是因为之前总是在校园内追寻对方的身影,不知不觉就养成了习惯,等反应过来,他才发现自己总是在下意识的寻找那个棕发少年,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弄明白了自己当初究竟想用什么词去形容对方、去描述自己当时的感想。

大概是轻松。

是的,就是轻松。

就像无数人对他所做出的判断那样。

山本武头一次在别人身上明白了这样的感受,理解了能让他人感到轻松这样的特质为什么可以如此受人喜爱。

一个笨拙到有些可爱的人,一个温柔善良包容的人,一个简单纯粹好懂的人,一个....总是让他情不自禁发自内心露出笑容的人。

观察沢田纲吉的日子,平淡却也有趣。

就像读不完的画本,每一次翻开都有新的触动。

“嘭——”

杆与球的碰撞声再一次惊起围栏旁停歇的飞鸟,些许白羽飘落,缓缓荡到不远处少年棕色的发旋上,偏偏它的主人还不自知,茫然的左右顾盼,当与自己无意中对上视线,则报以一个礼貌柔软的笑意;伴着蝉鸣声声,落入眼里。

少年的行事作风里总带了点软糯和不自信,时常在人群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山本还是能第一时间就发现他。

山本往往只是远远的看着,用视线的余光探查着,偶尔打一两声招呼。

想要靠近却又不忍打扰。

彼时他还不明白有时候太过在意的那份珍重,可以让果决勇敢的人变得踌躇不前。

直到...少年的身边多了一个毫不掩饰自己崇拜目光的银发混血。

这让他第一次被一种不明的急切感驱使着,主动“出击”。

“似乎是很有趣的游戏,让我也一起加入吧。”

他搭上少年的肩,笑着用“阿纲”这样熟稔的语态称呼道。

他清楚的记得少年目瞪口呆看向自己的样子,很有趣。

他虽然知道自己,却并不算熟悉,而且果然没有认出自己就是那个雨天扶了他一把的人。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狱寺同学再怎么摆出一副威胁吃人的表情。

反正,是他先来的。



第五式·映照雨

“难道不是有趣的黑手党游戏吗?”

那段日子但凡被人问起究竟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山本武都会这么笑着反问。

而那个这么问他的小婴儿,也会压低帽沿,笑一笑后就不再深究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很清楚这一切并不是游戏,而是一道道关乎生死的考验。

他并不打算用玩闹的心态去应对,只是这样做可以让氛围变得简单轻松一些。

他喜欢看到棕发少年一如既往纯粹而又干净的笑容。

和听到他这么回答后拿自己没有办法的无奈模样。

山本武曾一度认为自己对棒球应该是充满热情的,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

他将成为职业棒球选手作为毕生的追求。

毕竟在棒球上他所能收获的快乐是其它一切活动都不可比拟的。

如果没有遇到少年的话,他大概会就这样认准了方向和目标,继续随波逐流的努力下去。

其实他真正热爱的或许不是棒球,而是在打棒球时可以完全抛开自己,放下豁达、不在意的伪装,而去全力以赴这件事。

阿纲也总会感叹,拿起棒球棍后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他。

能让自己真正认真执着的存在其实并不多,一个是棒球,还有一个,是“阿纲”。

意识到这一点,是他在黑耀学院毫不犹豫为了少年去用手肘引诱犬的撕咬后。

手腕上的疼痛让他更清晰的明白了,不知不觉中少年究竟占据了怎样的地位。

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太过自然寻常,就像呼吸在肺部积累,而被他轻易忽视。

难过愤怒、懊悔自责。

这就是自己在受伤后少年的第一反应。

他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于是安慰道:

“没事的,我特意用的左手,不会影响之后的棒球比赛。”

其实哪怕只伤了一只手,还是会对他的发挥照成很大影响。

毕竟棒球棍要靠双手持握。

他不想让重要的人担心,不管是父亲,还是眼前的少年。

于是用笑容去掩盖伤痛,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可只有阿纲,不管自己笑得多灿烂,都不会被蒙骗过去。

少年就像一湾纯净的湖,一面澄澈的镜,映照出他连自己都骗过的假面,无处遁形。

“.....对不起。”

对方并没有揭穿揭穿自己的谎言,只是一遍又一遍这样道歉。

将信任和感激,毫无保留的全然托付。


第六式·留客雨

结束了社团活动回到教室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家,窗外却骤然降下倾盆大雨,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哗啦啦——”

雨势很大,山本武决定等雨小一些之后再走。

翻涌的乌云将天色铺暗,窗户上流淌的水迹模糊了景色。

空气中却多了几分空濛的清冽凉意,拂去了刚刚运动完的燥热。

他慢慢往一楼踱步而去,此时学校里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了,像棒球部一样会练到这么晚的社团确实不多。

空旷的走廊里只回荡着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难得的清冷安静。

却并不让人讨厌。

等终于走到门口,他竟在屋檐下发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身影。

被淋湿大半的棕发少年正有些苦恼的拧干衣角。

还没有来得及擦拭的雨滴凝结成珠,在发尾、羽睫缓缓滑落。

少年的嘴里似乎还在小声念叨吐糟着什么。

好半响才注意到身后多了一个他,然后炸着毛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 啊!山、山本同学....! ”

“哟,阿纲。"

他一如既往笑着回应。

“忘带伞了?”以少年马虎的性格来说确实很可能发生这种事。

沢田纲吉被他戳穿也不恼,只是有些难为情的把视线移向别处,而后小小的点点头。

山本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发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毛茸茸的触感有些爱不释手。

“山本同学是因为社团活动才留到这么晚吗?”少年一面由着他揉一面问。

山本嗯了一声,随后脱下运动外套披在少年单薄的校服外,替他擦去身上的水渍。

“啊...我自己来就好。”沢田纲吉显然不想麻烦他人,可山本却又拍了拍他的脑袋。

“现在不弄干净的话小心又感冒哦阿纲。”

“唔...谢谢。”

少年总是很好拿捏。

 柔软的发梢偶尔会划过他的掌心,有时候为了配合他的动作少年甚至还会主动蹭一蹭。

心头忽然就失了一拍。

侧耳听去,都是繁雨细密落在地上的滴答声。

一下一下,混着心跳,是杂乱的。

地上的水洼倒映出两人模糊的剪影,很近很近。

檐角的水滴折射出微亮的掠影,让人不愿忘却。

父亲没能留住母亲。

山本武一直记着这一点。

有些东西,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守护住的。

如果留不住对方,那就把自己留在他的身边。

颈上佩戴着的半戒的银链像是在烙印般微微发烫。

那个雨天他再次提出想要学习剑道,老爸就像第一次真正认识一样审视他。

沉默了许久。

“...你终于,有了想要守护的存在。”

这一次,父亲没再拒绝。


第七式·繁吹雨

山本武有时候会想,究竟是彭格列指环选择了他,还是他选择了彭格列指环。

又或者两者皆有。

就算用刀刃在周身卷起巨大的水幕,他还是能明晰的感受到决斗场外沢田纲吉担忧的视线。

他们的小首领不愿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那份过于柔软的心性在黑手党中显得是如此格格不入。

当少年不惜打破规则救下蓝波、不惜舍弃半戒也要换取狱寺的存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加入这个疯狂的“游戏”。

总是得过且过的他,第一次如此想要赢得胜利。

哪怕手无寸铁、哪怕伤痕累累、哪怕繁雨散尽。

每一个同伴都彼此托付后方,不愿放弃;因为想要共同留在这一片天空下的想法是如此强烈。

斯库瓦罗一直不满他用刀背攻击,认为这实在荒唐可笑。

可他只知道,如果是阿纲的话,也一定会这么选择。

战胜敌人并非就意味着一定要夺取对方的性命,在更为平和安定的环境下长大的他们,大概永远都无法学会那时候的巴利安毫不留情的狠厉作风。

就算时间匆匆转瞬而过近十年,见过了太多无奈、不甘和黑暗的青年还是没有改变最初宽和包容的本质。

往往最柔软的人却也是最坚定的,正因如此,才可以依旧秉持着在他人看来有些过于天真的那份善良。

曾有人笑称,现在的彭格列是他见过的最有人情味的黑手党。

就连一直不承认现任首领的巴利安也在潜移默化中不知不觉被改变着。

阿纲或许比他更像雨,润物无声。

山本偶尔会对着手上的雨之戒发呆,是不是所有有着摧枯拉朽之势的狂风暴雨,一旦遇到了这片天空都会变成毫无威胁的和风细雨还心甘情愿?

“山本君。"

青年在喊他了。

“又下雨了,我们一起去[竹寿司]吃晚饭吧?”

仅管这前后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青年只是以一种笨拙的方式想要照顾他们家店里的生意。

可只要是阿纲的提意,他都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就像青年平时纵容他们一样纵容回去。

风雨尽头,是容纳万物的天空。


第八式·筱突雨

以前的山本是手不离棍,现在的他则是手不离剑。

父亲留给他的这把独属于时雨苍燕流的竹剑,只会在为守护青年时才化为利刃。

数不清多少次并肩作战执行任务,青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长着。

即使没有他的保护,也可以利落的解决一切。

但他还是寸步不离,毕竟这就是守护者存在的意义。

他们从不会将敌人置于死地,在阿纲眼中,似乎从来不存在“后患无穷”。

事实上从青年执掌彭格列以来,他们确实还从未遇到过报复行动。

青年的温柔还有雨季的安定,这一切都令人麻木。

可凡事都有例外,并不是所有的仁慈都可以换来回报。

密鲁菲奥雷家族成员的反扑完全毫无征兆的突然到来,电光火石间青年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

“山本君——!”

不由纷说,他的首领已经毫不犹豫挡在了他身前。

飞血四溅,染红了视线。

由上而下纵贯的刀刃甚至越过青年的颈窝,在他的下颏划开一角。

血,从阿纲的身上不停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伤口很深、很长。

青年原本光洁的背部变得血肉模糊。

本该被保护的对象却反过来保护了他,这大概是他见过的全世界最蠢的首领。

入目的皆是刺目鲜红,像是雨潮,不停蔓延。

指尖反冷,每呼吸一次带起的铁锈味都像千万根细密的刺在他肺上刮挠。

「失去」,原来是如此令人恐惧的滋味。

他护着怀中失去意识的青年,之后的事便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青年残喘微弱的呼吸,和自己手中刀刃不停闪过的银芒。

后来赶到的狱寺说没什么好回忆的........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从那天起,他不再以刀背迎敌。


第九式·燕之嘴

秋燕南迁,去寻找更舒适的驻地。

寒冷和风霜只会带领它们走向寂灭的死亡。

追寻温暖,已刻入它们的基因,溶于它们的血肉。

自己的匣兵器中,有一只就是雨燕,一旦被放出来,就会马不停蹄的飞到阿纲身边。

仿佛阿纲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其实他只是贪恋青年的体温。

就像自己。

青年曾不止一次的问他,为什么不让笹川用晴属性的治愈能力抹去他下颏的疤痕。

而自己往往抛出一个摸棱两可的回答,就笑着糊弄过去。

他只是想铭记、想留驻。

燕子只要失去温暖的彼方就无法独活,他又何尝不是。

阿纲,便是他所有的执着。


第十式·五月雨

「五月雨」是在出招的一瞬间交剑到另一只手,挥刀攻击,攻击轨道及节奏都难以捉摸,是一种自由变幻的攻击招式。

山本琢磨出这个招式的时候还在国中。

他本以为应该没有什么比这个剑道更难以理解了。

现在想起来却只觉得年少无知。

有太多事即使他亲历过也无法领会、不愿了悟。

就像生死、又像离别。

——他没能留住他。

不得不独自前往密鲁菲奥雷家族谈判的青年,大概再也无法知道,曾有一个只知道挥舞球棍的家伙,在校园无人的午后,借着窗边白纱的遮掩、趁着夏雨无声的催化,偷吻了熟睡的他。


终式·时雨之化

山本还记得,一次雨后,他拉着阿纲去上涨的湖河旁打水漂。

从自己手中丢出的石子,在湖面上反复弹跃了好几下,才远远的落入水里。

而少年的石头几乎一从手中脱落,就稳稳的沉到了水底,咕咚一声没了音讯。

棕发少年无所适从、反复向他请教技巧的乖巧模样让人至今记忆尤新。

原来失去一个人后,关于他的点点滴滴只会在回忆中变得越发鲜明。

并且可以把所有珍贵的记忆,都变成折磨。

他唯有一遍又一遍的挥刀劈斩,才能迫使自己从那些无尽的过往中脱离。

所有人都认为第一个撑不住的可能是狱寺,可只有他知道,其实是自己。

用大条的神经和简单的笑容强撑下去。

在静默中坠落,在沉默中灭亡。

雨季,再次变得漫长扰人起来。

一段时间未见的狱寺终于走出了房间,他们必须还要继续守护这个青年为之倾注了一切的家族,就像阿纲还在时那样,哪怕这只是自欺欺人。

时节交替,那天恰好雨停。

出行的狱寺隼人迟迟未归

门外顾问的米尔奇却带回了两个让人怀念的少年。

都是映像中熟悉的模样。

他看向缩小了一倍的狱寺身旁的那个棕发少年,忍不住再次淡淡的笑了。

“别来无恙,阿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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